【血红】记一次临时起意的绑架
Summary：两个小年轻吃吃喝喝打泡泡的瞎逛之旅
现代Paro，两人都是大学生。包甜！甜了不要钱！
【血红】记一次临时起意的绑架
这次绑架发生在一个午后。
十五分钟前亚利斯塔考完了这学期的最后一科。特伦索斯特正等着和他吃午饭，好方便晚上所罗门抓壮丁。
亚利斯塔抓了把头发。
他承认他偶尔会有稍微暴力的想法，比如打爆所罗门的狗头。不过亚利斯塔认为这不怪他，要怪就怪贝克兰德夏天的倒霉天气。
贝克兰德的夏天简直不是人呆的。潮湿的空气被高温发酵成了闷热，水汽像菌丝一样从里到外胀满了每个人肺部。他在水汽和白噪音中穿行，只听“嘎——”的一声，暗红色的皮卡停在他面前。
梅迪奇摇下车窗，把冰镇无糖可乐砸到亚利斯塔怀里：考完了？
亚利斯塔点头。
还有别的事儿吗？
亚利斯塔回忆行程表：吃饭，找特伦索斯特对答案，晚上去给所罗门帮忙，第二天去学生会……梅迪奇切了一声，去他妈的所罗门。都放假了，上车。
亚利斯塔抱着文具和可乐上了车。他规规矩矩的系好安全带，抬头正好看见一只眼熟的金毛。特伦索斯特还没打招呼，梅迪奇就一踩油门。皮卡拽着房车嗡的蹿出去老远，扬起的灰尘混着水汽糊了特伦索斯特满头满脸。
亚利斯塔开可乐的手顿住了：特伦索斯特要生气了。
梅迪奇手指一挑，墨镜落到鼻梁上：他哪天不生气。
这倒也是。亚利斯塔回忆自家好友，强迫症都容易暴躁，特伦索斯特能靠强迫症封神。
这么一想，亚利斯塔顿时理直气壮。他灌了半瓶可乐，才想起来某关键问题：我们去哪儿？
不知道，梅迪奇比他还理直气壮：反正放假了，出去转转呗。
成吧，反正上了贼车，就当自己被人绑架了。
亚利斯塔摸出梅迪奇的谷物棒，细嚼慢咽吃了起来。
梅迪奇的皮卡在城外某个大型连锁超市停了下来。
亚利斯塔跑到房车里换上T恤和短裤。他今天不光有考试，还有个讲演。为了讲演他穿了西装三件套，这会儿都快热死了。梅迪奇从超市推来一个满满当当的手推车。虽然他们还没想好要去哪里，但总归是要跑长途。食物和饮水这种东西有机会就要补充。亚利斯塔换好衣服，跳下来帮他装车，手推车上放着几份免费杂志。
亚利斯塔拿起一份，杂志封面上是夕阳下的红沙漠。
梅迪奇，我们去这里？
我看看，梅迪奇接过杂志，怎么走？
亚利斯塔望向他们的来时路。
外边天低云暗，锋面云系从西北方压来，沉沉的酝酿着暴雨。大地宽广平整，自脚下向各个方向无限延伸。不远处的贝克兰德仿若天地狭缝中的玩具之城，而他们脚下的路苍白却笔直的劈过这片晦暗，一直延伸到远处还燃烧着火光的天边。
他们第一晚宿在某个干净破旧的汽车旅馆。
窗外暴雨如瀑。梅迪奇在浴室里冲凉，亚利斯塔闯进来，咬破了他的肩膀。
梅迪奇疼得倒抽冷气，他的小疯子又发作了。镜子里的亚利斯塔凶相毕露，湛蓝的眼睛被阴影浸成了铁灰。
梅迪奇冲镜子里的亚利斯塔笑笑，半是挑衅半是戏谑。他抓起亚利斯塔的手，顺着自己结实的腰线下探。亚利斯塔用力勒着他的胸口，就在这时，手机响了。
大概率是所罗门，来兴师问罪的。
梅迪奇推了推亚利斯塔，让他去接电话。亚利斯塔抱着他肩膀不撒手， 梅迪奇只好拖着亚利斯塔去接电话。
电话那头果然是所罗门。
所罗门和原地爆炸的距离只剩下一根火柴。梅迪奇兴高采烈，很乐意替他把这根火柴补上。
梅迪奇开启了挑衅模式，可惜所罗门也不是吃素的——法律系总扛把子恐怖如斯。两人隔空斗嘴，没完没了的扯皮让亚利斯塔失去了耐心。
他从梅迪奇手里拽出手机，直接按了关机键。
梅迪奇还没来得及说小脾气有东西了，亚利斯塔手下用力，把他后半句垃圾话转成了喘息。
第二天早上，梅迪奇赖在床上不起来。
亚利斯塔任劳任怨。有钱少爷转型小媳妇，忙里忙外的清洗衣服，收拾东西，还跟梅迪奇保证早饭他负责。梅迪奇嗷的一声蹦起来，飙着脏话往外蹿。
小少爷唯一会用的厨房电器是电热水壶，他连微波炉都用不好——他们接下来还要指望这点存粮过日子呢。
梅迪奇借了旅馆的厨房准备早饭。亚利斯塔递过一只盘子，正要递第二只，就看见梅迪奇盯着他背后。
怎么了？亚利斯塔小声问梅迪奇。
梅迪奇把装着煎蛋的锅往炉子上一搁，一言不发的让亚利斯塔心里直发毛。他从厨房后门离开，人影一晃就消失在旅馆外的野树林里。
亚利斯塔心里一紧，按了下腰间的猎刀，小心跟在梅迪奇背后。
只听一阵乱响，梅迪奇抓着几个苹果回来了：有野苹果，吃吗？
亚利斯塔摇头，揉着太阳穴。
今天开车的是亚利斯塔。
梅迪奇大爷似的瘫到副驾驶座上。一开始他都把脚翘到驾驶台上了，被亚利斯塔以影响驾驶为理由拍了回去。梅迪奇又把副驾驶座放低，像躺沙滩椅似的，架着墨镜指挥亚利斯塔赶路。
梅迪奇摸出一只野苹果，咔嚓咬了一大口。
瞬时间，一股酸涩在驾驶室里炸开，亚利斯塔光闻着都觉得牙酸。
梅迪奇吐出半口苹果，老老实实的把椅子调正了。
车子在丘陵中穿行。
高速公路两边是典型的冰蚀地貌。千万年前的古冰川以磅礴之力塑造了这里。当冰川退却，绿色的生命又顺着时间的残骸蔓延。
车子转弯，一瞬间天开地阔。
公路一边是悬崖，一边是大洋。浩渺无边的大潮从极远处涌来，惊涛之上是苍白水雾。大群水鸟从白雾中穿过，翅膀的反光照亮了悬崖上苍翠的苔藓。
梅迪奇不自觉屏住了呼吸。
白光中，亚利斯塔的眼睛和水天同色。
他们停靠在路边的野地里。
晚餐依旧是梅迪奇负责。亚利斯塔让梅迪奇躺在腿上，一边给他喂葡萄一边查手机消息。
亚利斯塔的社交帐号被垃圾信息连环轰炸，绝大多数都来自特伦索斯特。
特伦索斯特气坏了。
法律系优等生发来大量措辞严谨的指控，包括且不限于：混蛋亚利斯塔跟着梅迪奇跑路了，把他一个人丢给所罗门；学生会的装修再度进化，从印次茅茨的阴影发展成克苏鲁的呼唤；始作俑者所罗门大概是被外神污染了，特伦索斯特对此忧心忡忡；贝克兰德的倒霉天气简直不是人呆的，奥尔尼亚学姐的生日快到了，可是自己被所罗门压榨的没时间挑生日礼物……
亚利斯塔看着短信，从内心深处浮起了对自家发小的无限怜爱。
为了安慰好友，他给特伦索斯特发了好多照片，有美食美酒美景和躺在他腿上吃葡萄的美人。
特伦索斯特把亚利斯塔拉黑了。
三十二秒后亚利斯塔又被加了回去。
特伦所斯特表示，全世界最大的宝石展就在红沙漠附近的镇子上，如果亚利斯塔能捎一套拜朗产的戒面回来，特伦索斯特就判他缓刑。
亚利斯塔把短信念给梅迪奇听，梅迪奇差点被葡萄噎死。
他拍着亚利斯塔的腿，笑得喘不上气：你和特伦索斯特早晚得打一架！还有所罗门，我不信你们能合伙开律所！所罗门是个神经病，特伦索斯特是个强迫症，亚利你就是个虐待狂！
亚利斯塔把梅迪奇翻了个身，让他见识自己到底有多虐待狂。
两人就着七扭八歪的姿势睡了一晚上。转过天来，发现车子就停在去红沙小镇的岔道口附近。
他俩一合计，决定先见识一下“全世界最大的宝石展”再去瞎逛也来得及。
梅迪奇边开车边念叨，要不自己也买点旅游纪念品？
亚利斯塔深以为然。
早上出发前他阻止了梅迪奇往车上搬驯鹿角——梅迪奇声称要捎回去给乌洛琉斯当摆件。亚利斯塔指出这对驯鹿角接近两米长，乌洛琉斯的小画室没地方放。梅迪奇悻悻的把鹿角扔了回去，临走前还不甘心的看了眼草丛里的野牛头骨。
亚利斯塔悄悄松了口气。
梅迪奇说着就摸出一罐无醇啤酒。亚利斯塔眼疾手快，把啤酒抢走了：你酒精过敏还敢喝酒，找死吗？！
梅迪奇大叫，那是无醇的！
无醇也不行。亚利斯塔拉开拉环，一口气干了。
路上的车多了起来，都是往红沙镇走，看样子红沙镇宝石展名不虚传。
他们开车转了一圈，镇子上的汽车旅馆爆满。几家小酒店倒是还有空房，一晚上的价钱赶的上贝克兰德的总统套房。
亚利斯塔掏信用卡，梅迪奇拉着他就走。
他们在镇子外的房车营地找了个位子。
房车营地格外热闹，各种肤色和语言的人群挤在一起，让这里变了嘉年华现场。
梅迪奇的房车隔壁是一家子弗萨克游客。当爹的带着全家老小架起了烧烤炉，连说带笑烤着肉串。浸满了香料的油脂顺着竹签滴下来，滋拉一声，香味顺着风散开了半个营地。
亚利斯塔探头，跟这家子弗萨克说了几句，把剩下的无醇啤酒递给人家。梅迪奇气的拒绝下车，摊在驾驶座上装死。弗萨克老爹表示出了夸张的惊喜，他老婆很热情的装了一盘子烤串，招呼俩人下来吃东西。
梅迪奇原地复活，翻出藏起来的啤酒送给老爹。亚利斯塔眼神不善，梅迪奇假装若无其事，转过身跟老爹聊了起来。
弗萨克老爹的鲁恩语说的很一般，僵硬的语调里还带着弗萨克特有的大舌头。梅迪奇不小心被拐到了弗萨克语上，这下子亚利斯塔哑火了，他可能是全场唯一一个不懂弗萨克语的。
亚利斯塔的尴尬把弗萨克老爹逗笑了。他笑得像打雷，拿出一架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手风琴，拉起了弗萨克老歌。
梅迪奇跟着唱了起来。
亚利斯塔抬头。
不知不觉已经是日落时分。干燥的风卷起红沙在广袤的平原上荡起薄雾。在苍穹深处是无尽的海蓝，海蓝色顺着天幕滑落，和灿烂的落日一起蔓延出深邃的紫。
有月亮从长路尽头浮起。
夕阳中的满月盛大苍凉，被落日余晖染成了苍灰色的红。那是亘古不变的红月，越过久远的时光，俯视烟火人间。
亚利斯塔站在大地中央。
落日在他身后，长路在他脚下，红月在他眼前。
他们在这浩大的灿烂中拥吻。
Ending
彩蛋1：本文中弗萨克语=俄语，小红的俄语是白造教的。
彩蛋2：小红的皮卡是福特F150，阿血的猎刀是极端武力的捕鲸叉，阿血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。
彩蛋3：虽然阿血玩刀，但是在一对一的情况下，阿血打不过小红。小红是贝克兰德大学的散打冠军，阿血的强项是手枪速射。阿血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……
彩蛋4：冰蚀地貌那段的原型是加拿大芬迪湾，红沙镇的原型是美国图桑。别问我他俩是怎么在一天之内从芬迪湾逛到图桑的，问就是架空……
彩蛋5：私设小红重度酒精过敏。小红曾经因为失恋酗酒，被送进ICU，差点没抢救过来。
彩蛋6：亚利桑那州的图桑展是全世界最大的宝石和矿物展销会，我没写但是请自行脑补在这里设展台的亚伯拉罕一大家子，我做梦都想看伯特利逛图森展……
